Helen在德州

我走在台北街頭, 沒有目的地四處優閒逛著..........., 忽然看到前面走來一群男生, 為首的那位推著一輛腳踏車, 邊走邊回頭和他身後的四, 五位好友開心的笑著! 聊著!

我仔細一看, 走在最前面的, 不正是我多年來一直掛念著的"柏"嗎? 我興奮的叫他, 他應該是聽到了, 也看到我了, 可是他裝做不認識我, 故意不把臉轉向我. 我想我應該沒有認錯人! 他身邊的同學也跟我眨眼睛, 偷偷說: 他就是"柏". 我看到他鼻樑及臉頰的疤痕, 我想, 他不願意以那付我不熟悉的面容來面對我吧! 我很難過.............

說來也是結緣於超過20年前的學生了! 當年的他, 叛逆的外表和個性, 在我們那小型學校裡算是師生都很熟悉的"人物", 同學們都很喜歡親近他, 他就像個"大哥"一樣, 周圍老是有群同學跟著他!

單親家庭中成長的他, 在叛逆的外表下, 其實有顆細膩的心, 文筆也很好, 我藉著跟他不斷的"筆談", 慢慢建立起他對我的信賴. 他的母親也很高興, 終於有一位老師是她兒子信服且願意吐露心事的. 有幾次他和其他老師起衝突, 訓導處把我從輔導室找去和他談話, 我總能讓他發洩出憤慨的情緒和委屈, 待他平靜下來後, 再因自己不當的態度去向發生衝突的師長道歉!

兩年的相處, 他越來越成熟, 學業成績也一直進步, 學校裡的老師們在驚訝之餘, 也非常高興! 有一次, 學校舉辦才藝表演, 我和他還合演出一場唱做俱佳的"戲鳳"呢! 我到現在還保存著照片喔!

[Helen的骨董照片 - 戲鳳. 我們在教室裡排演, 後面有位拿掃把的是大牛! ]

他畢業後, 我們仍保持聯絡, 直到我移民來美國前一兩年吧! 聽說他出了場大車禍, 受了傷, 臉部也受了重創, 從此就和我斷了連絡, 我三番兩次想找他, 卻還是失聯了! 我心中一直帶著這一份遺憾.........., 沒想到今天居然有這場巧遇, 我好開心啊!

終究, 他還是不忍我傷心吧? 停下腳步來, 靦腆的喊了我一聲"老師", 告訴我, 今天他們班在開同學會, 邀我也出席! 太好了, 我也好想念其他20年不見的學生, 我們進入一個餐廳, 沒想到, 出席的人非常多, 都是我熟悉的臉孔, 女孩子們都出落得亭亭玉立, 男孩子們也都成熟穩重, 他/她們親熱地和我打招呼, 話舊............, 我開心極了!.................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當我還沉浸在久後重逢的欣喜中, 眼睛一眨, 怎麼人都不見了?

啊! 原來我在床上醒來, 那是一場夢! 一場逼真得不得了的夢境!

今年6月回台北時, 失聯20年的學生Jane幫我約了好多位同學見面, 當時我就請她也想辦法找到和她同屆的"柏", 卻聯絡不上! 好失望啊! 沒想到, 在回來美國一個多月後, 他竟然無預警的在我夢中出現! 而且, 我還見到了好多好多其他的同班同學, 一早醒來, 內心有股欣喜, 同時也有股淡淡的難過, 和深深的想念!

我一直很珍惜和所有學生的情緣, 不論他們從學校畢業後是往哪個方向發展, 我依然關愛! 十多年的教學生涯中, 總有一些是我當年曾經特別付出過的, 也特別掛念的, 不論他們是否仍記得我, 在我心裡的一個角落, 永遠為他們留一席之地.